第308章 就你長了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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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麽那麽聒噪？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長了一張嘴？”
沈茹初接連反問，這話眾人聽來怎麽那麽耳熟。
好似和百裏少敘說的一模一樣？
聽沈茹初振振有詞，繼續說道：“有這個功夫，還不如多抄寫一點門規，在講師面前聽話一點，也就無需費事抄寫這麽多門規。”
柳飛絮張了張口，下意識要反駁出聲。然而沈茹初又是輕蔑地笑了一聲，說話之快，直接將她的話語堵在嗓子眼。
“如此多的門規，始作俑者是誰？就算面對大家你心裏沒有內疚之感，但是我奉勸你，做人要有一點良心。”
這說教般的語氣真是讓柳飛絮呵呵大笑出聲：氣死她了。
氣死她了！
柳飛絮裝模作樣地捂著胸口，壓著怒氣。
你說誰沒有良心？柳飛絮這話辯駁不出來，可心裏還是惱怒著。
沈茹初見占了上風，懶得再多看柳飛絮一眼，扭過了頭。
她的腦子裏有兩個小人在鬥爭，恨不得上去打柳飛絮一個巴掌！但是周心兒說的話又在她的眼前環繞著，再等一個多月……再等……
如此想著，沈茹初握了握自己僵硬、冰冷、又酸疼的手指頭。埋頭不再搭理柳飛絮。
眾人的餘光看見這些，想著大早上能看見一場熱鬧，可是沒想到沈茹初這麽快就歇火了……說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？
高興這二人的火苗點不起來？
不高興這二人的火苗點不起來？
不過不論是慶幸，還是幸災樂禍，大家都繼續抄寫門規。
直到天空微微亮，直到快到集合的時間，大家還是沒抄寫完畢。
“不管了，就這麽上交了，實話實說，寫不完！”
柳飛絮一嗓子吼叫，眾人沒有答覆，卻也是意見出奇一致，就這麽攤手不寫了。
只是洗臉的時候，這手指頭都軟了，毛巾都擰不幹凈水了。
柳飛絮再一次嚎叫，“怎麽偏偏入了主殿呢？”
對啊，怎麽就偏偏入了主殿了呢？
有些人心裏也不由對此懷疑起來。雖然有些時候說起‘我入過主殿’那是風光無限，可是這個中辛酸煎熬，唯有這個時候最清楚了。
寄人籬下，有這麽一種感覺。沒有自由。
這就是最難受的了。
其實旁人還稍微好一些，可是柳飛絮，就牢騷太多了。因為從小到大，除了跟她爹抗衡抗衡外，沒有別人讓她這麽難受。
早知道，她就聽她哥的話，不來主殿了，那也就不用受這份苦了。
但是哪有什麽早知道……
清晨，陽光看似要破雲而出，可是又躲回了雲層，這一天都陰沈沈的。
在小食堂外集合，柳飛絮精神抖擻。
“怎麽？十二遍門規而已，受不了了？”
十二遍門規！
而已？
而已？！
這話說的，眾人早飯都可以不用吃，憋屈的那股氣，氣都氣飽了。
眾人沒言語，柳飛絮攤開手心，手裏出現一沓子門規，咱們說話就開門見山吧，‘拖’字訣這會兒子沒啥狗屁用。
“講師，這時間太緊張了！昨晚吃過飯回去我就抄寫了，所有子弟都可以作證。一直到今早前來集合，又不能耽誤集合的時間。也只有十遍門規。”
身為隊長的柳飛絮排在首位，柳青墨伸出手就拿到了那一沓子門規，不過十遍門規捏起來，一只手都不夠捏得住。
但柳青墨雙手捧著，翻開看了看幾頁。
“不錯，字跡規整，看過去也沒有漏抄。只不過……”
柳青墨點了點頭，交還給了柳飛絮，後者識相的伸出手接了回來。只是那顆心停留在柳青墨的‘只不過’上面。
“只不過照你這麽說，大家最多也不過十遍門規吧？我要的可是十二遍門規。”
聞言，周昊劍眉微蹙，早起，他悄悄給了周心兒三份門規，就是希望她能夠通過柳青墨的檢查。
可是這時候，照著柳青墨的話來說，誰都不可能完成十二遍門規的任務。
他心裏暗罵，這柳飛絮把話也說得太滿了，一點也不給別人留有餘地。怎麽就她一天到晚長了一張嘴？
真是討人嫌。
柳飛絮方才咧開的嘴巴一下子僵硬下來，看柳青墨的意思，一定要十二遍門規了？少一遍都不行？!
聽得柳青墨說：“我只是說早起上交，可沒有說具體是早起什麽時候，只要不是過了午飯的點就可以。”
柳飛絮這嘴角不自然的揚起，從牙齒縫裏冒出聲音，“講師，您的意思是，我們現在要利用早上的時間繼續抄寫那兩遍門規？”
“早上，也是有活動的，可能只有吃早飯的時候，才有功夫讓你們抄寫門規了。”
柳青墨輕飄飄的一句話，好似天空上的陰雲，直接籠罩在眾人的頭頂上。
寒風呼嘯而至，所到之處，萬分凜冽。
“行了，現在提水去藥谷澆水，澆完水回來吃早飯。”柳青墨揮了揮手，不給大家說話的機會。
見狀，眾人只得拖著疲憊的身軀一個個跟了過去。
這柳青墨真是不近人情，大家心裏連連暗罵!
見柳青墨沒得商量，大家只能利用早飯的時間繼續抄寫，頭昏眼花，手軟腿軟……
推門進入小食堂，大家紛紛顧不得吃早飯，全部撲到桌子上，拿起門規在那裏抄寫，那一種急迫，焦心……與時間賽跑。
唯有一個人，安安靜靜地走向領飯臺，隨後兩三個人跟著一起去吃飯了。
“不管了，先吃了再說！”柳飛絮不管不顧，快餓死了，哪裏有心情抄寫門規？
在她身後的伊雲纖塵、百裏少敘、周心兒、沈零、尹歸緩等人也全都跟了過去。
最後，就四五個人趴在那裏任勞任怨抄寫著門規。
奮筆疾書的他們似乎是註意到了旁人異樣的視線，大家擡起頭看了看，見這一屆的其他人差不多都去吃早飯了。
他們拿著筆的手頓了頓。
或許是這種小眾的舉動看起來有點……例外。他們也先後收起了門規，先吃了早飯再說。畢竟身為隊長的柳飛絮、周心兒她們都去吃早飯了。
可是當他們剛端起早飯，就見得柳青墨的身影走了進來。
他們一下子楞在了原地。
這端飯吃不是，不端飯吃也不是。
而柳飛絮那些人卻在那裏喝著蔬菜粥，吸溜一聲。讓人不由地咽了咽口水。
“講師。”站著的一人怯怯地喊了一聲眼前的柳青墨。
柳青墨掃視了一眼大家，擺了擺手說：“還是先吃好早飯為主要。”
這幾個人，如蒙大赦一般，連忙逃了過去，吃飯。
然而柳青墨卻一直坐在旁邊，等著眾人吃完飯。不少人如坐針氈，頭皮發麻。趕緊兩口喝完粥，就攤出門規抄寫。
看見這一幕，柳青墨瞇了瞇眼，無動於衷。甚至還擺出了茶杯，喝著方才提過來的果茶。
一臉好是享受。
周心兒慢慢地喝著粥，目光卻是朝著柳青墨的方向看了一眼，見後者慵懶悠閑的模樣，周心兒的眼裏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。
旋即，她又垂下頭繼續優雅地吃好早飯。
直到所有人的碗筷都洗漱完畢，柳青墨這才開口，一句話，仿佛讓大家如入天堂。
“行了，門規不用抄寫了，這件事就算過了。”
眾人咧開了嘴巴，嘴巴都要咧到耳後根。仿佛金榜題名之喜！
“現在去竹林把昨天你們弄得淩亂不堪的現場，收拾幹凈。拿著斧頭，竹子該砍的砍，好好收拾起來，捆綁起來扛到小食堂來，當燒火棍。”
“……”
鴉雀無聲。
這又是什麽勞作？
然而，大家更多的是沈浸在不用抄寫剩餘門規的喜悅當中。
“聽明白了沒有？！”
柳青墨看著這些一楞一楞的子弟，高呵一聲，眾人立馬異口同聲贏下。
“是！”
砍柴？不會。
捆柴？不會。
柳青墨那就手把手教。
又是不能戴手套，這手掌，紅彤彤的，好似胡蘿蔔。可是誰也沒敢多發一言。
只等了柳青墨走後，柳飛絮才把手中捆綁竹子的繩索一扔。
“天啊，這都造了什麽孽哦！”
雖然二十個人參與了，但收拾也收拾了將近兩個時辰，直接過了午飯的時間點，眾人早就饑腸轆轆。
但是柳青墨不松口，大家沒辦法。
而下午，意外得到一個好消息。
休息。
晴天霹靂啊！
今天休息了，明天能幹啥？明天要幹啥？！
望著天空上的陰雲，雖然下午可以休息了，但是眾人心頭提不起一點喜悅。他們已經疲憊不堪，累的眼皮子直打架，累的說句話都費勁。
同時，他們又恐懼，擔憂，不知道明日又會是怎樣的陰險柳青墨，這不是虐待嗎？
可偏偏，這是合理的，合法的，哎！
柳青墨知道自己一定背了不少罵名，但是為了讓自己輕松一點，不得不讓這些子弟吃點苦頭。
若是都記不住那些訓話，現在不都得繼續造反？
見眾人想要上房揭瓦的火氣都壓下來了，柳青墨便是也松了口讓大家好生去休息。
而明日開始，好好進入練習的正軌。
晚間，辦公處，柳青墨正翻看著桌子上的訓練計劃書，又對照了往年的訓練日程以及成果。
同時桌子上還有一本其他三個門派的九霄賽事成員名單，以及一封同意更換成員的回執單。
看了看其他門派的實力，其實和往年差不多，這一屆也沒有相差太多修為。
一切就看九霄賽事上，大家的應變能力了。
其他粗幹先不說，就說說眼下的定點訓練。在柳青墨看來，這定點測試就過去一半的人，幾率也太低了。
原本看著這個成績，柳青墨就有意讓大家多練習練習定點。當然，九符塔更多程度上也是為了測試定點訓練的。
這一點，柳青墨也和大家說過。
計劃書上是想要在第一次定點測試後就進入九符塔測試一遍，但是現在也可以更改計劃。何況每進入九符塔一次，就要消耗不少資源，符咒紙無需擔心，可是那些與空間元素息息相關的一些靈獸，卻沒那麽容易找到。
譬如生活在長白山脈的白獅，只要剛突破二級的。而放置在七層的石怪，只要突破三級的。
這些都不是家養的寵物，說有就有，說要那個修為就有那個修為的。
所以資源緊張。
但也不是沒有。
只是考慮到為門派著想，不要讓大家浪費資源，柳青墨還是想了想，等主殿訓練快結束的時候再去一趟九符塔好了。
又想到訓練報告，柳青墨也是拿起筆桿子在主殿訓練報告書上面寫寫畫畫，洋灑灑好幾張紙，這才停筆。
當他放下筆的時候，揉了一下自己酸疼的手臂。
“剛是寫了不過兩遍門規字數左右的報告，就已經這麽難受了，讓他們一晚上抄寫十二遍，這也長點記性了吧。”柳青墨喃喃一聲。
窗外的明月高高掛起，只是一片片陰雲飄過來，使得這朗月照耀的不怎麽分明。
但是白栗樹漆黑的枝杈在黑夜中橫沖直撞，勾勒著寒夜的冷酷。
看著報告書，柳青墨也是滿意地點點頭。
咕嚕咕嚕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，柳青墨餓了，遂去了小食堂，吃點夜宵。
因為其他屆子弟晚間訓練的不在少數，所以夜宵這個東西，也成了爭先恐後搶奪的資源。
不過對於講師來說，不存在的。
柳青墨笑呵呵地跑去迎接他的冬筍，一盤鮮嫩的冬筍啊，白色與鵝黃色交織著的筍絲趴在白瓷盤子上，他毫不猶豫地夾起一筷子吃進去。
脆爽、清新、好吃。
冬筍下面是盤踞著的面條，“手搟面，不錯，不錯。”
柳青墨吃著美味，心情格外高興。
雖然咬著這手搟面，他還嘟囔著，“怎麽味道和平日裏的有一點不一樣？”
但勝在好吃，他二話不說，吃了個幹凈。
只是剛站起來的時候，他感覺眼前的景物忽然黑了一下。
他搖搖頭，迫使腦子清醒一點，想來是困了吧？他也沒多在意，洗了碗之後就回講師住所休息了。
推門而入，褪去外套，原本還想泡泡腳的，但是這腦子，困意來襲，讓他差點無法支配自己的行動力。
他心裏突然一個警鈴響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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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飛絮張了張口，下意識要反駁出聲。然而沈茹初又是輕蔑地笑了一聲，說話之快，直接將她的話語堵在嗓子眼。
“如此多的門規，始作俑者是誰？就算面對大家你心裏沒有內疚之感，但是我奉勸你，做人要有一點良心。”
這說教般的語氣真是讓柳飛絮呵呵大笑出聲：氣死她了。
氣死她了！
柳飛絮裝模作樣地捂著胸口，壓著怒氣。
你說誰沒有良心？柳飛絮這話辯駁不出來，可心裏還是惱怒著。
沈茹初見占了上風，懶得再多看柳飛絮一眼，扭過了頭。
她的腦子裏有兩個小人在鬥爭，恨不得上去打柳飛絮一個巴掌！但是周心兒說的話又在她的眼前環繞著，再等一個多月……再等……
如此想著，沈茹初握了握自己僵硬、冰冷、又酸疼的手指頭。埋頭不再搭理柳飛絮。
眾人的餘光看見這些，想著大早上能看見一場熱鬧，可是沒想到沈茹初這麽快就歇火了……說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？
高興這二人的火苗點不起來？
不高興這二人的火苗點不起來？
不過不論是慶幸，還是幸災樂禍，大家都繼續抄寫門規。
直到天空微微亮，直到快到集合的時間，大家還是沒抄寫完畢。
“不管了，就這麽上交了，實話實說，寫不完！”
柳飛絮一嗓子吼叫，眾人沒有答覆，卻也是意見出奇一致，就這麽攤手不寫了。
只是洗臉的時候，這手指頭都軟了，毛巾都擰不幹凈水了。
柳飛絮再一次嚎叫，“怎麽偏偏入了主殿呢？”
對啊，怎麽就偏偏入了主殿了呢？
有些人心裏也不由對此懷疑起來。雖然有些時候說起‘我入過主殿’那是風光無限，可是這個中辛酸煎熬，唯有這個時候最清楚了。
寄人籬下，有這麽一種感覺。沒有自由。
這就是最難受的了。
其實旁人還稍微好一些，可是柳飛絮，就牢騷太多了。因為從小到大，除了跟她爹抗衡抗衡外，沒有別人讓她這麽難受。
早知道，她就聽她哥的話，不來主殿了，那也就不用受這份苦了。
但是哪有什麽早知道……
清晨，陽光看似要破雲而出，可是又躲回了雲層，這一天都陰沈沈的。
在小食堂外集合，柳飛絮精神抖擻。
“怎麽？十二遍門規而已，受不了了？”
十二遍門規！
而已？
而已？！
這話說的，眾人早飯都可以不用吃，憋屈的那股氣，氣都氣飽了。
眾人沒言語，柳飛絮攤開手心，手裏出現一沓子門規，咱們說話就開門見山吧，‘拖’字訣這會兒子沒啥狗屁用。
“講師，這時間太緊張了！昨晚吃過飯回去我就抄寫了，所有子弟都可以作證。一直到今早前來集合，又不能耽誤集合的時間。也只有十遍門規。”
身為隊長的柳飛絮排在首位，柳青墨伸出手就拿到了那一沓子門規，不過十遍門規捏起來，一只手都不夠捏得住。
但柳青墨雙手捧著，翻開看了看幾頁。
“不錯，字跡規整，看過去也沒有漏抄。只不過……”
柳青墨點了點頭，交還給了柳飛絮，後者識相的伸出手接了回來。只是那顆心停留在柳青墨的‘只不過’上面。
“只不過照你這麽說，大家最多也不過十遍門規吧？我要的可是十二遍門規。”
聞言，周昊劍眉微蹙，早起，他悄悄給了周心兒三份門規，就是希望她能夠通過柳青墨的檢查。
可是這時候，照著柳青墨的話來說，誰都不可能完成十二遍門規的任務。
他心裏暗罵，這柳飛絮把話也說得太滿了，一點也不給別人留有餘地。怎麽就她一天到晚長了一張嘴？
真是討人嫌。
柳飛絮方才咧開的嘴巴一下子僵硬下來，看柳青墨的意思，一定要十二遍門規了？少一遍都不行？!
聽得柳青墨說：“我只是說早起上交，可沒有說具體是早起什麽時候，只要不是過了午飯的點就可以。”
柳飛絮這嘴角不自然的揚起，從牙齒縫裏冒出聲音，“講師，您的意思是，我們現在要利用早上的時間繼續抄寫那兩遍門規？”
“早上，也是有活動的，可能只有吃早飯的時候，才有功夫讓你們抄寫門規了。”
柳青墨輕飄飄的一句話，好似天空上的陰雲，直接籠罩在眾人的頭頂上。
寒風呼嘯而至，所到之處，萬分凜冽。
“行了，現在提水去藥谷澆水，澆完水回來吃早飯。”柳青墨揮了揮手，不給大家說話的機會。
見狀，眾人只得拖著疲憊的身軀一個個跟了過去。
這柳青墨真是不近人情，大家心裏連連暗罵!
見柳青墨沒得商量，大家只能利用早飯的時間繼續抄寫，頭昏眼花，手軟腿軟……
推門進入小食堂，大家紛紛顧不得吃早飯，全部撲到桌子上，拿起門規在那裏抄寫，那一種急迫，焦心……與時間賽跑。
唯有一個人，安安靜靜地走向領飯臺，隨後兩三個人跟著一起去吃飯了。
“不管了，先吃了再說！”柳飛絮不管不顧，快餓死了，哪裏有心情抄寫門規？
在她身後的伊雲纖塵、百裏少敘、周心兒、沈零、尹歸緩等人也全都跟了過去。
最後，就四五個人趴在那裏任勞任怨抄寫著門規。
奮筆疾書的他們似乎是註意到了旁人異樣的視線，大家擡起頭看了看，見這一屆的其他人差不多都去吃早飯了。
他們拿著筆的手頓了頓。
或許是這種小眾的舉動看起來有點……例外。他們也先後收起了門規，先吃了早飯再說。畢竟身為隊長的柳飛絮、周心兒她們都去吃早飯了。
可是當他們剛端起早飯，就見得柳青墨的身影走了進來。
他們一下子楞在了原地。
這端飯吃不是，不端飯吃也不是。
而柳飛絮那些人卻在那裏喝著蔬菜粥，吸溜一聲。讓人不由地咽了咽口水。
“講師。”站著的一人怯怯地喊了一聲眼前的柳青墨。
柳青墨掃視了一眼大家，擺了擺手說：“還是先吃好早飯為主要。”
這幾個人，如蒙大赦一般，連忙逃了過去，吃飯。
然而柳青墨卻一直坐在旁邊，等著眾人吃完飯。不少人如坐針氈，頭皮發麻。趕緊兩口喝完粥，就攤出門規抄寫。
看見這一幕，柳青墨瞇了瞇眼，無動於衷。甚至還擺出了茶杯，喝著方才提過來的果茶。
一臉好是享受。
周心兒慢慢地喝著粥，目光卻是朝著柳青墨的方向看了一眼，見後者慵懶悠閑的模樣，周心兒的眼裏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。
旋即，她又垂下頭繼續優雅地吃好早飯。
直到所有人的碗筷都洗漱完畢，柳青墨這才開口，一句話，仿佛讓大家如入天堂。
“行了，門規不用抄寫了，這件事就算過了。”
眾人咧開了嘴巴，嘴巴都要咧到耳後根。仿佛金榜題名之喜！
“現在去竹林把昨天你們弄得淩亂不堪的現場，收拾幹凈。拿著斧頭，竹子該砍的砍，好好收拾起來，捆綁起來扛到小食堂來，當燒火棍。”
“……”
鴉雀無聲。
這又是什麽勞作？
然而，大家更多的是沈浸在不用抄寫剩餘門規的喜悅當中。
“聽明白了沒有？！”
柳青墨看著這些一楞一楞的子弟，高呵一聲，眾人立馬異口同聲贏下。
“是！”
砍柴？不會。
捆柴？不會。
柳青墨那就手把手教。
又是不能戴手套，這手掌，紅彤彤的，好似胡蘿蔔。可是誰也沒敢多發一言。
只等了柳青墨走後，柳飛絮才把手中捆綁竹子的繩索一扔。
“天啊，這都造了什麽孽哦！”
雖然二十個人參與了，但收拾也收拾了將近兩個時辰，直接過了午飯的時間點，眾人早就饑腸轆轆。
但是柳青墨不松口，大家沒辦法。
而下午，意外得到一個好消息。
休息。
晴天霹靂啊！
今天休息了，明天能幹啥？明天要幹啥？！
望著天空上的陰雲，雖然下午可以休息了，但是眾人心頭提不起一點喜悅。他們已經疲憊不堪，累的眼皮子直打架，累的說句話都費勁。
同時，他們又恐懼，擔憂，不知道明日又會是怎樣的陰險柳青墨，這不是虐待嗎？
可偏偏，這是合理的，合法的，哎！
柳青墨知道自己一定背了不少罵名，但是為了讓自己輕松一點，不得不讓這些子弟吃點苦頭。
若是都記不住那些訓話，現在不都得繼續造反？
見眾人想要上房揭瓦的火氣都壓下來了，柳青墨便是也松了口讓大家好生去休息。
而明日開始，好好進入練習的正軌。
晚間，辦公處，柳青墨正翻看著桌子上的訓練計劃書，又對照了往年的訓練日程以及成果。
同時桌子上還有一本其他三個門派的九霄賽事成員名單，以及一封同意更換成員的回執單。
看了看其他門派的實力，其實和往年差不多，這一屆也沒有相差太多修為。
一切就看九霄賽事上，大家的應變能力了。
其他粗幹先不說，就說說眼下的定點訓練。在柳青墨看來，這定點測試就過去一半的人，幾率也太低了。
原本看著這個成績，柳青墨就有意讓大家多練習練習定點。當然，九符塔更多程度上也是為了測試定點訓練的。
這一點，柳青墨也和大家說過。
計劃書上是想要在第一次定點測試後就進入九符塔測試一遍，但是現在也可以更改計劃。何況每進入九符塔一次，就要消耗不少資源，符咒紙無需擔心，可是那些與空間元素息息相關的一些靈獸，卻沒那麽容易找到。
譬如生活在長白山脈的白獅，只要剛突破二級的。而放置在七層的石怪，只要突破三級的。
這些都不是家養的寵物，說有就有，說要那個修為就有那個修為的。
所以資源緊張。
但也不是沒有。
只是考慮到為門派著想，不要讓大家浪費資源，柳青墨還是想了想，等主殿訓練快結束的時候再去一趟九符塔好了。
又想到訓練報告，柳青墨也是拿起筆桿子在主殿訓練報告書上面寫寫畫畫，洋灑灑好幾張紙，這才停筆。
當他放下筆的時候，揉了一下自己酸疼的手臂。
“剛是寫了不過兩遍門規字數左右的報告，就已經這麽難受了，讓他們一晚上抄寫十二遍，這也長點記性了吧。”柳青墨喃喃一聲。
窗外的明月高高掛起，只是一片片陰雲飄過來，使得這朗月照耀的不怎麽分明。
但是白栗樹漆黑的枝杈在黑夜中橫沖直撞，勾勒著寒夜的冷酷。
看著報告書，柳青墨也是滿意地點點頭。
咕嚕咕嚕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，柳青墨餓了，遂去了小食堂，吃點夜宵。
因為其他屆子弟晚間訓練的不在少數，所以夜宵這個東西，也成了爭先恐後搶奪的資源。
不過對於講師來說，不存在的。
柳青墨笑呵呵地跑去迎接他的冬筍，一盤鮮嫩的冬筍啊，白色與鵝黃色交織著的筍絲趴在白瓷盤子上，他毫不猶豫地夾起一筷子吃進去。
脆爽、清新、好吃。
冬筍下面是盤踞著的面條，“手搟面，不錯，不錯。”
柳青墨吃著美味，心情格外高興。
雖然咬著這手搟面，他還嘟囔著，“怎麽味道和平日裏的有一點不一樣？”
但勝在好吃，他二話不說，吃了個幹凈。
只是剛站起來的時候，他感覺眼前的景物忽然黑了一下。
他搖搖頭，迫使腦子清醒一點，想來是困了吧？他也沒多在意，洗了碗之後就回講師住所休息了。
推門而入，褪去外套，原本還想泡泡腳的，但是這腦子，困意來襲，讓他差點無法支配自己的行動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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